月上中天,凉亭周遭笼上了一层暖黄的光,亭子外野蛮生长的花木随着夜风轻轻摇曳。
"燃燃,再等等,让我把话说完。"
他从伸手紧紧抱着她,便是想走,又如何走。
她只觉得身心疲惫,随意道:"我听着。"
"你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太长了,记忆里的一切都是他。"
"这是无法改变的事。"
"谁说的!"萧明彻薄醉的眼眸中尽是深意,"你我相识不过一年,这一年间发生了许多事,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三四月而已。哪怕是这三四个月里,你也一直抵触我,远离我,根本不曾靠近过我,这对我不公平。"
"所以呢"
"前尘已是过往,来者犹可追。燃燃,你别再推开我,今生还很长,我们可以一起往前走许多的路,比前世的路更长、更远。到那时你就不会再想前尘旧事了。"
沈雨燃的身子微僵:"我就是前世的人,我认识的是前世的萧明彻,你若要公平,不该找我要。"
她不是未曾书写过的宣纸。
她带着前世所有的记忆,这一张纸已经千疮百孔,残破不堪。
感受到怀中人的低落,萧明彻把身体靠得更近一些。
她发间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,令他眸色益深。
"是老天爷非要让我找你要公平。燃燃,天意不可违。"
"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,老天爷岂会在乎我的死活"
"倘若老天不在意,便不会让你再进一次东宫。"
是啊,当她从进京的官船上醒来之时,她就感受到了老天的捉弄。
既然要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,为何非要在那艘官船上醒来
见她神色有所松动,萧明彻续道:"倘若老天不在意,怎会让你初进东宫就系上锁心结"
这……
沈雨燃心中滞涩。
一切的一切,都怪那个锁心结。
为了那锁心结,她不知悔了多少回。
"你真是因为我系了锁心结才开始留意我的吗"沈雨燃问。
"当然。"
萧明彻注视着她,眼中尽是柔软。
"那是母妃教我系的,我曾经下定决心,要教我的妻子系锁心结,燃燃,你系着锁心结出现在我眼前,我怎能忽视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