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偏头,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缠着的绷带,眼底满是担忧。
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,而是转头准备去睡觉。
不曾想,他不过才站起身来,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。
谢安看着去而复返的江令舟,眉头皱得更紧了些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将军,孙掌柜来了,说是听闻您受伤,特意来送药材的。”
这话叫他的身子怔了怔。
从他受伤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,怎么可能会被人知晓,孙有才却还能将药材给送过来,这实在是太过可疑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谢安虽觉得奇怪,却还是将人给叫了进来。
孙有才一进门便是一脸焦急,甚至还透露着对谢安的担忧:“谢将军,好端端的,你怎么就受伤了?”
“我方才来的时候正好听人说军营里头打了一场硬仗,就多事儿听了一耳朵,没想到正好听闻了您手上,我想着军营里该是缺医少药的,就赶紧送药材过来了。”
他这态度实在太过可疑,叫谢安都迟迟没有说话。
孙有才见状故意叹息一声:“我就看着玄云国最近对咱们虎视眈眈的,今日敢袭击粮草库,明日必然会大举进犯,谢将军还受了伤,要是他们趁现在打过来了,可怎么好啊。”
他这副痛心的样子,又将话正好说在了谢安的担忧之处。
谢安抿了抿嘴唇,半晌倏地开口:“江军医,将孙掌柜送来的药材收下吧,核算一下多少银子,按着规矩结账。”
军营中虽然早就没有银子了,可将军府却是还有一些金银珠宝的,自然不会去欠旁人的银子。
“不不不。”孙有才却是连连摆手,眼神诚恳,“从前是我不识好歹,屡屡跟江军医作对,历经瘟疫一事才明白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我还得潜下心来学习才行,至于这些药材就算是我给江军医赔罪的了。”
谢安看了他一眼,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,偏偏又说不出来,只能将东西给收下。
等人一走,江令舟便再次坐了下来:“将军,这孙掌柜往常可是最看重银子的,就算是借了他家的炉子煎药都得跟人把银子算得清清楚楚,今日这样……”
“你这些日子留心一些,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。”谢安应道,“此番军中不少弟兄都受了伤,这些药材确实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,你看了没问题,便正常用吧。”
“是。”江令舟应了下来。
他细细看了看,孙有才送来的的确都是治疗外伤的药材,又都是上品,连忙给谢安换上,这才去军营看受伤的兄弟们。
他出门前,谢安已然睡下了。
江令舟不知为何,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,索性叫周回在将军府守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
天色已经晚了,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,但依旧不断有车辆在马路上来回穿梭,川流不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