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事情,我记得是梦醒了的感觉,好似做了一场噩梦,一片恐怖的红光呈现在眼前,中间有一条又粗又黑的线。
我还听到了低沉的说话声,似乎被大风或湍急的流水声掩盖了似的。
激动、半信半疑,还有居支配地位的惶恐感使我神志有些混乱。
过了一会儿,我感觉有人在伺候着我,被扶起来靠着那个人坐下,动作比从前所有的人都显得温柔。
我是枕在一个枕头或者是一条胳膊上的,感觉舒服极了。
过了大约五分钟,疑云散尽,我很清楚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,那片炫目的红光是育儿室的炉火。
夜己经深了,一支点着的蜡烛立在桌上。
贝茜用手端着水盆站在床脚边,一位先生坐在我枕头旁的一个椅子上,正在俯下身子看着我。
我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安慰,认为自己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。
这时,我知道有一位陌生人来到了房间里,他不属于盖茨黑德府,而且是位和里德太太没有关系的人。
我把眼光从贝茜身上移开(尽管她在场不比阿博特那么可恶),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先生。
我认识他,他是劳埃德先生,是个药剂师。
仆人们有时病了,里德太太就会请他过来。
但如果是她自己和孩子们病倒,则要另请医生。
“好啦,我是谁呀?”他问。
我说出了他的名字,同时把手伸向了他。
他握着我的手,笑着说:“不用多长时间,你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接着,他扶我躺下,又对贝茜说,叫她夜晚要加倍小心,不要再打扰我。
他又嘱咐了几句,说明天再来,然后,劳埃德先生就走了。
这使我感到有些忧伤,因为他在我枕边的椅子上坐着时,我感到了那种被庇护、被善待的感觉。
但是当他一走,把门关上时,整个屋子一下子暗淡无光,我的心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