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食物,只能吃战马;没有水,生生将雪咽下去;没有衣服,便去剥死去战友的外衣。可是药呢?几位医生在第二轮反攻时,被货物轰炸而死,药材也随之化成灰烬。每日都有士-兵因伤势过重而死去,但谁都无能为力。雪地里,一位小兵亲手埋葬了他的战友。他才十九岁,而死去的那位二十一岁,在之前对他多有照拂。“喝口酒。”贾深经过,将酒壶塞给他。小兵抹着眼泪摇摇头:“贾将军,俺不会喝酒。”“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?来,喝!”贾深说得大声,扯着刚结疤的上唇,疤裂开渗出血来,疼得他不由“呲”了一声。小兵犹豫了下,拔下木塞,往嘴里灌了一口,冰凉的酒入喉,还未有多少冷的感受,下一瞬胸腹间便如火一般烧了起来。小兵咳得天昏地暗。贾深擦了把唇上的血,拍拍小兵的肩:“大碗喝酒,大口吃肉,快活睡女人。好歹做成两件了,这辈子也值了!”小兵终于咳完,他擦着被酒逼出的泪说:“去年的时候,家里给俺定了亲。俺见过那个姑娘,长得可俊了,性子也和气,还做得一手好菜。这次出征前,她给俺送了些肉干,让俺在路上吃,还说等俺回去,她再给俺做别的好吃的……”小兵的声音不由低落了下来:“俺是再也吃不到了……不过还好,她还没跟俺成亲。以后她会给别人做好吃的吧……”贾深唏嘘不已,却也不知能说什么,只是又一次重重拍了拍小兵的肩。往回走的路上,他见士-兵都相互依偎着取暖,不少身受重伤的熬不住,冻得瑟瑟发抖。“贾将军,来一口酒吧。”一个断了腿,脸色惨白的士-兵说。贾深正要将酒壶扔给他,却被人按住了手。贾深诧异地看着风澹渊走向那个士-兵,蹲下shen子,小心翼翼地扯开了盖着伤腿的破衣。“风……风帅——”士-兵惊得口吃都不利索了。“别动,坐着。”风澹渊取出身上的青霉素倒在伤腿上。“风帅,使不得!”士-兵急了。一边的风宿也变了脸色,这是最后留着给风澹渊救急的啊!风澹渊按了按士-兵,示意他坐好,熟练地包好伤口。“活着,我带你们回去。”他说很平静,仿佛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可贾深跟周围的士-兵都愣住了。他们很清楚,风澹渊轻易不许诺,可一旦他许下承诺,必会实现。*帝都,城郊。魏紫将皇后留给她的周嬷嬷几人放在了燕王府,一方面守护燕王等人,另一方面也严守长乘阁;而她则带着苏念等人,先去找康初五。自燕王府和宸王府被封,帝都外制造货物之处也被皇上关了。不过,在禁军抵达前,康初五提前收到消息,已经带着制好的货物撤走。如今,魏紫得先找康初五和那些货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