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被我这么威胁,陈嘉靖不可能不动怒。我去见他时,他端坐在那,一言未发,身上寒意森森,叫人望而生畏。听见动静,他冷眼瞥过来,眼中压抑着怒火。“裴云程。”他咬牙切齿:“你最近倒是越发长进了,居然敢来威胁我。。。。。。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即便他现在不是太子,然而身上的威势不容忽略。盛怒之下,叫我恍然再见曾经万人之上,权势滔天的太子。我肃着脸,朝他行礼。见我神态如此,他眉头紧皱,倒是缓了几分怒意。“做什么?”语气依旧冷硬。我看着他,低声道:“敢问殿下身边可有信任之人?”闻言,他冷冷瞥我,眼神隐隐带着难堪之色。“你这是在讽刺我?”“裴云程,不要和我绕圈子。”我嘴角微抿,倒是没想到这话刺激到他了。左右打量一圈,见屋内只有陈嘉靖一人,甲兵守在外头。于是倾身靠近他,压低声音道:“殿下,此事事关重大,绝对不能叫你身边的细作知道,否则怕是后患无穷。”闻言,陈嘉靖嗤笑。“你这么看不起我,觉得我堂堂一个。。。。。。皇子身边满是筛子?”“你故作玄虚,要说些什么?”他渐渐没了耐心。可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,显然心中惊疑。我没有直说,而是问道:“殿下在城西的郊外,可是有处府邸?”“占地颇广。。。。。。”他皱眉思索,突然想到什么,眼皮一抬直直地看着我。“怎么了?”“那处府邸,如今可有用?”他挑眉,摇头。闻言,我确定四下无人,便将昨夜的事情一一告知:“。。。。。。我怀疑,有党项细作利用了您的府邸做着收集情报的交易。”他脸色寸寸僵硬,难以置信:“利用我?”“是。”他呼吸越发沉重:“裴云程,你敢保证自己说得为真?”闻言,我重重点头。十足坦诚地和他对视。“好、好。。。。。。”他突然笑了几声,隐隐有几分讽刺之意。我眉头一动,只觉得有些不对劲。却见他神色徒然冷下来,眼中的冷意叫人莫名心惊:“裴云程!”“你究竟知不知道,那处府邸是我送给虞氏的?”虞氏?还来不及心惊,我脑子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什么。一时间没有抓清楚。另一边,陈嘉靖越发恼怒:“你当真是用尽千万般的手段要诬陷她!”“殿下。。。。。。”我话未说清,便被陈嘉靖冷声打断。“现在居然把她与党项细作扯上联系?”“这样的谎言与借口都能说得出?”他拍桌质问,不掩怒意。不好!我极力缓和语气,安抚他:“殿下,我们相识多年,您觉得我是这样的人?”闻言,他看着我,没有回话。额头青筋暴跳,显然怒意不浅。一时间四目相对,沉默无言。一片寂静中,他道:“。。。。。。若是今日|你只是想来说这事,便赶紧离开。”语气中已经生了厌意。闻言,我脸色微僵。知道事关虞氏,陈嘉靖听不进去任何话。“我不知此地已被殿下赠给虞氏,只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我昨日所见,戏弄平民、自相残杀、饿狼食人、射人牲以取乐一事,为真。”“不管殿下信不信,切勿轻举妄动,不少王公贵族、权势顶天之人都是那边的常客,或许您前脚准备动手,后脚便有人通风报信。”陈嘉靖眉头微动。他冷笑:“照你所言,今日|你来找我作甚?”闻言,我脸色微绷。在来之前,我也不知道那边居然已在。。。。。。虞氏名下。我想起之前打探的消息。虞氏父母双亡,她独自抚养幼弟,以采药为生,而后意外与当时身为太子的陈嘉靖相遇,一见钟情。陈嘉靖纳她为美人,生了一女,而后升为侧妃。只是龙袍一案后,世人眼中的虞氏在混乱中不知去处。原先仗着太子而嚣张跋扈的虞氏幼弟,也怕自己遭人欺压,远离了京城,如今也不知道何处。不过。。。。。。虞氏被他好生生地护着,想来她的幼弟也应该安在。至少有陈嘉靖在,叫他做一个富贵闲散的富家翁,自然不成问题。如今,陈嘉靖说,那处府邸居然是在虞氏名下。莫不是,她真与党项人有什么交易?还是说当初就是党项人故意逼迫她在陈嘉靖的书房偷放龙袍?我心口一沉。